忆 叔 叔 我七岁以前从未见过叔叔。1961的的春节前夕,奶奶给我做了新棉裤,膝盖以下给我缝上护套,主要是怕我弄脏了。一天我家来了位年轻的叔叔,爷爷奶奶让我叫他叔叔。几天后,又来了一个年轻的阿姨,爷爷奶奶让我叫她婶婶。原来他们是春节回苏州办喜事的。大年初一早上,叔叔给我一个红纸包,说是压岁钱,我以前从不知道压岁钱,所以拿到后就交给奶奶了。为祝贺叔叔婶婶结婚,我的爸爸,妈妈,姑姑,姑父及表姐表弟一起聚到苏州。叔叔带我们一大家人欢欢喜喜的到位于人民商场西北角的国际照相馆照了一张全家福。遗憾的是大伯一家人在湖南未赶回来。(这是我家现存的唯一一张家庭成员人员比较齐的照片)。 叔叔与爸爸的合影。 从那时起,我知道我有一个当解放军的叔叔。那时的他英姿飒爽,用现在的话,那就是帅哥。我心中崇拜的偶像。这是叔叔给我的第一印象。 1962年,叔叔的第一个孩子就要诞生了。因为当时叔叔在石家庄部队,婶婶在无锡工厂,夫妻二人为了事业将照顾孩子的任务交给了我年迈的爷爷奶奶,我于1962年春节过后随母亲到天津父母身边。一家人做好迎接小生命诞生的准备工作,不幸的是小生命夭折了。1963年,叔叔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长的虎头虎脑,很可爱。婶婶休完产假,就返回无锡上班,每周六晚上赶回苏州照料一下孩子及爷爷奶奶,星期一早上又赶早班火车回无锡上班。在忙忙碌碌中将孩子带大。 1964年秋,叔叔从石家庄63军调至北京军区后勤部司令部工作。赴京路过天津到我家看望我们一家。他带了石家庄的特产--花生。爸爸带他在天津城里逛逛,领略天津的风光,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叔叔。 1966年春节,爸爸带我到北京去叔叔部队上过春节。在北京煤渣胡同六号(大概是北京军区后勤部司令部大院),真巧碰到婶婶带着弟弟到北京探亲。叔叔带我们吃全聚德的烤鸭,看电影《兵临城下》,戏剧片《人强马壮》。在招待所里,叔叔还给我们跳起苏联红军舞,生龙活虎,充满朝气。这是我第三次见到叔叔。 1966年春节过后,我们一家随母亲的工厂迁往大西北--兰州,从此我们离得比较远了,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这期间叔叔的女儿出生了。 1976年11月,我奶奶病故,爸爸带着我从兰州赶回苏州,叔叔也从石家庄赶回苏州(此时他已调入石家庄高级步校),料理奶奶的后事。这是我第四次见到叔叔。 1979年6月我因公到天津出差,途中我在石家庄下车,去看望叔叔婶婶一家人,遗憾的是,叔叔刚好也到外地出差,没有见到他。婶婶带着我在石家庄市区游玩,之后我就前往天津了。 1980年5月,我回苏州生孩子(此时我母亲已退休回苏州定居)。8月份我即将要离开苏州时,我的爸爸从兰州,叔叔从石家庄不约而同的出差到苏州,他们弟兄俩又一次见面,这是我第五次见到叔叔。 1985年4月,我的爷爷病故,我和爸爸回苏奔丧,叔叔也从石家庄赶回来。这是我第六次见到叔叔。这是当年我与叔叔,姑妈的合影。 以后十几年间,大家都因工作忙碌,一直没有机会见面。1994年我调回苏州工作。直到1998年2月初,我的大伯去世,我叔叔石家庄赶回苏州,我才又见到他。此时他已从部队军事院校退休,正在办理异地安置手续。到1999年春节叔叔婶婶两位老人才回苏定居。儿女因工作关系未能一起回故乡。从此我的爸爸叔叔兄弟俩终于生活在一个城市。 这是近40年岁月间叔叔留给我的肤浅印象。但自从1999年在一个城市生活开始,相互之间经常走动,我对叔叔的了解则进一步加深,尤其是看了他写的回忆录,对他一生的经历有了更深的了解。 1948年夏秋之交,叔叔从苏州大儒小学毕业。因家境贫困,爷爷奶奶供不起他上初中,从此失学。1949年5月上海解放不久,大伯和爸爸所在的工厂参加了我军组建的第一个铁道兵团,经济生活条件有所改善,大伯让叔叔到上海读初中。1949年9月叔叔考上了上海市闸北区秣陵路的清华中学。但仅仅上了初一第一学期,因为大伯与爸爸正式离厂归队,实行供给制,他们无力再供给他上学,无奈只好又回到苏州,1950年9月叔叔又正式进入苏州市实用中学。开始初二上半学期的学习。1950年10月抗美援朝战争爆发了,1951年初,大伯和爸爸同时赴朝参战。1951年4月初,年仅15岁的他把出生年由1935年改为1934年瞒着爷爷奶奶报考了军事院校(上海华东军事交通学校)。4月12日登上了开往上海的列车,并将入伍的那天4月12日定为自己的生日,从此开始了近半个世纪的军旅生涯。 叔叔在上海华东军事交通学校经过一年半的紧张艰苦的学习,由于抗美援朝战争志愿军部队急需油材料管理专业人才,学校决定让他们提前结业赴朝,分配到志愿军各部队后勤分部工作。1952年9月初,叔叔正式赴朝在志愿军63军从事后勤工作。直到1953年9月始终坚守在钢铁运输线上的野战加油站,经历了战火的洗礼。63军是1953年8-9月间秘密撤离朝鲜的。他们部队移防到河北石家庄。1953年11月调到63军第187师后勤部油料科工作,在1955年我军第一次实行军衔制时被授予少尉军衔。12月被调入187师坦克392团后勤处任油料主任。1957年9月又调回187师后勤部油料科任油料化验员。他勤勤恳恳脚踏实地的搞好本职工作,多次立功受奖。1960年底调任63军后勤部战勤处参谋。1964年9月调任北京军区后勤部司令部战勤科参谋,离开野战部队,进入大军区机关工作。1974年2月调入北京军区军政干校。从此开始了进17年的军事教学生涯。在军校教学中带领教学组,深入部队调查研究,并参考学习国外的军事管理科学论著编写《部队管理教育教材》,于1985年6月以总参谋部的名义作为全军的统编教材引发全军院校和部队使用。这部专著的产生和使用成果,先后于1985年作为全军军事工作的大事载入了《一九八五年军事年鉴》。随着年纪的增长,以及身体状况愈下,叔叔及时的为教研组物色选拔培养新同志,自己退居二线敢“当人梯”,“铺路石”大胆使用培养他们,使教研组不断出新成果,《合同战术》,《关于后勤指挥纳入作战指挥的几个问题》《军事百科全书》《军队后勤概论》《作战后勤保障》《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教育学院发展简史》等论著都倾注了他的心血。 叔叔从部队院校退休后回到苏州仍然保持共产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到附近的中小学,给同学讲革命传统和社会公德教育,讲自己的求学生涯,鼓励同学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将来建设现代化的中国打下坚实的基础知识。2004年被江苏省民政厅,省军区评为全省离退休干部先进个人。 近年来叔叔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他想自己去世后遗体一把火烧掉,不如捐献遗体和器官,为医学事业发展做最后的奉献,于是他和婶婶两位老人作出了身后捐献遗体的感人决定。 2013年6月6日21时30分在饱受病痛折磨后安详离世。他的眼角膜捐献给了最需要的人,现在他的那双眼睛还在注视着这个日益发展的世界,彷佛还在注视着我们。他的遗体奉献给了医学教育事业。
颖颖:今天我去菜场买菜时带回来一些玉米,这又是一个你的最爱,而且是你和妈妈二人都爱吃的。每年从上市的时节开始就不停地买来吃,一直要吃到落市前开始感到老了才歇手。一次要买不少,用压力锅煮得烂熟,然后装进保鲜袋放入冰箱,想吃时就直接拿出来吃冷的,又香又糯又凉凉的。煮玉米的水就更是好东西了,干脆再加点糖冰一冰,喝起来就是琼浆玉液啊!至今你吃时的那副馋相那种过瘾时的满足感还在我的眼前栩栩如生,永远不会淡去。今天是今年第一次买,前段时间看见有,但太老,今年不知为什么上来就老,所以一直没买。还有就是你不在了,无论买什么吃都没有那么起劲了,有时甚至是有意躲避,因为它会勾起伤心。夏天是水果开始大量上市的时节,每当我从经常给你买水果的摊前走过,熟悉热心的老板总是拉住问我今天买些什么带回去?看见我摇头他露出了失望和困惑的表情。我想他心里一定很疑惑:怎么这个经常买水果,一买买很多,甚至冰天雪地别人不大买时他还要买西瓜买这个买那个,有时特地为了他去进货的人,难道忽然间不吃水果了?我怎么开口向他解释?我说喜欢吃水果的那个人不在了?还没等我开口雨水早就下来了!只要走过水果摊,只要看见你爱吃的那些西瓜桃子葡萄,包括今天的玉米,前段时间的枇杷杨梅等等,我的心就在痛,就像刀在捥,针在扎,我甚至都不敢去看它们。因为看见了这些你酷爱的水果,想到你再也吃不到它们了,我的心就会流血。我在想我怎样才能把这些水果给你送去呢?要不你回来吃?颖颖,今天就先说到这里吧,明天我们再继续。
最新祭奠
我七岁以前从未见过叔叔。1961的的春节前夕,奶奶给我做了新棉裤,膝盖以下给我缝上护套,主要是怕我弄脏了。一天我家来了位年轻的叔叔,爷爷奶奶让我叫他叔叔。几天后,又来了一个年轻的阿姨,爷爷奶奶让我叫她婶婶。原来他们是春节回苏州办喜事的。大年初一早上,叔叔给我一个红纸包,说是压岁钱,我以前从不知道压岁钱,所以拿到后就交给奶奶了。为祝贺叔叔婶婶结婚,我的爸爸,妈妈,姑姑,姑父及表姐表弟一起聚到苏州。叔叔带我们一大家人欢欢喜喜的到位于人民商场西北角的国际照相馆照了一张全家福。遗憾的是大伯一家人在湖南未赶回来。(这是我家现存的唯一一张家庭成员人员比较齐的照片)。
叔叔与爸爸的合影。
从那时起,我知道我有一个当解放军的叔叔。那时的他英姿飒爽,用现在的话,那就是帅哥。我心中崇拜的偶像。这是叔叔给我的第一印象。
1962年,叔叔的第一个孩子就要诞生了。因为当时叔叔在石家庄部队,婶婶在无锡工厂,夫妻二人为了事业将照顾孩子的任务交给了我年迈的爷爷奶奶,我于1962年春节过后随母亲到天津父母身边。一家人做好迎接小生命诞生的准备工作,不幸的是小生命夭折了。1963年,叔叔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长的虎头虎脑,很可爱。婶婶休完产假,就返回无锡上班,每周六晚上赶回苏州照料一下孩子及爷爷奶奶,星期一早上又赶早班火车回无锡上班。在忙忙碌碌中将孩子带大。
1964年秋,叔叔从石家庄63军调至北京军区后勤部司令部工作。赴京路过天津到我家看望我们一家。他带了石家庄的特产--花生。爸爸带他在天津城里逛逛,领略天津的风光,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叔叔。
1966年春节,爸爸带我到北京去叔叔部队上过春节。在北京煤渣胡同六号(大概是北京军区后勤部司令部大院),真巧碰到婶婶带着弟弟到北京探亲。叔叔带我们吃全聚德的烤鸭,看电影《兵临城下》,戏剧片《人强马壮》。在招待所里,叔叔还给我们跳起苏联红军舞,生龙活虎,充满朝气。这是我第三次见到叔叔。
1966年春节过后,我们一家随母亲的工厂迁往大西北--兰州,从此我们离得比较远了,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这期间叔叔的女儿出生了。
1976年11月,我奶奶病故,爸爸带着我从兰州赶回苏州,叔叔也从石家庄赶回苏州(此时他已调入石家庄高级步校),料理奶奶的后事。这是我第四次见到叔叔。
1979年6月我因公到天津出差,途中我在石家庄下车,去看望叔叔婶婶一家人,遗憾的是,叔叔刚好也到外地出差,没有见到他。婶婶带着我在石家庄市区游玩,之后我就前往天津了。
1980年5月,我回苏州生孩子(此时我母亲已退休回苏州定居)。8月份我即将要离开苏州时,我的爸爸从兰州,叔叔从石家庄不约而同的出差到苏州,他们弟兄俩又一次见面,这是我第五次见到叔叔。
1985年4月,我的爷爷病故,我和爸爸回苏奔丧,叔叔也从石家庄赶回来。这是我第六次见到叔叔。这是当年我与叔叔,姑妈的合影。
以后十几年间,大家都因工作忙碌,一直没有机会见面。1994年我调回苏州工作。直到1998年2月初,我的大伯去世,我叔叔石家庄赶回苏州,我才又见到他。此时他已从部队军事院校退休,正在办理异地安置手续。到1999年春节叔叔婶婶两位老人才回苏定居。儿女因工作关系未能一起回故乡。从此我的爸爸叔叔兄弟俩终于生活在一个城市。
这是近40年岁月间叔叔留给我的肤浅印象。但自从1999年在一个城市生活开始,相互之间经常走动,我对叔叔的了解则进一步加深,尤其是看了他写的回忆录,对他一生的经历有了更深的了解。
1948年夏秋之交,叔叔从苏州大儒小学毕业。因家境贫困,爷爷奶奶供不起他上初中,从此失学。1949年5月上海解放不久,大伯和爸爸所在的工厂参加了我军组建的第一个铁道兵团,经济生活条件有所改善,大伯让叔叔到上海读初中。1949年9月叔叔考上了上海市闸北区秣陵路的清华中学。但仅仅上了初一第一学期,因为大伯与爸爸正式离厂归队,实行供给制,他们无力再供给他上学,无奈只好又回到苏州,1950年9月叔叔又正式进入苏州市实用中学。开始初二上半学期的学习。1950年10月抗美援朝战争爆发了,1951年初,大伯和爸爸同时赴朝参战。1951年4月初,年仅15岁的他把出生年由1935年改为1934年瞒着爷爷奶奶报考了军事院校(上海华东军事交通学校)。4月12日登上了开往上海的列车,并将入伍的那天4月12日定为自己的生日,从此开始了近半个世纪的军旅生涯。
叔叔在上海华东军事交通学校经过一年半的紧张艰苦的学习,由于抗美援朝战争志愿军部队急需油材料管理专业人才,学校决定让他们提前结业赴朝,分配到志愿军各部队后勤分部工作。1952年9月初,叔叔正式赴朝在志愿军63军从事后勤工作。直到1953年9月始终坚守在钢铁运输线上的野战加油站,经历了战火的洗礼。63军是1953年8-9月间秘密撤离朝鲜的。他们部队移防到河北石家庄。1953年11月调到63军第187师后勤部油料科工作,在1955年我军第一次实行军衔制时被授予少尉军衔。12月被调入187师坦克392团后勤处任油料主任。1957年9月又调回187师后勤部油料科任油料化验员。他勤勤恳恳脚踏实地的搞好本职工作,多次立功受奖。1960年底调任63军后勤部战勤处参谋。1964年9月调任北京军区后勤部司令部战勤科参谋,离开野战部队,进入大军区机关工作。1974年2月调入北京军区军政干校。从此开始了进17年的军事教学生涯。在军校教学中带领教学组,深入部队调查研究,并参考学习国外的军事管理科学论著编写《部队管理教育教材》,于1985年6月以总参谋部的名义作为全军的统编教材引发全军院校和部队使用。这部专著的产生和使用成果,先后于1985年作为全军军事工作的大事载入了《一九八五年军事年鉴》。随着年纪的增长,以及身体状况愈下,叔叔及时的为教研组物色选拔培养新同志,自己退居二线敢“当人梯”,“铺路石”大胆使用培养他们,使教研组不断出新成果,《合同战术》,《关于后勤指挥纳入作战指挥的几个问题》《军事百科全书》《军队后勤概论》《作战后勤保障》《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教育学院发展简史》等论著都倾注了他的心血。
叔叔从部队院校退休后回到苏州仍然保持共产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到附近的中小学,给同学讲革命传统和社会公德教育,讲自己的求学生涯,鼓励同学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将来建设现代化的中国打下坚实的基础知识。2004年被江苏省民政厅,省军区评为全省离退休干部先进个人。
近年来叔叔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他想自己去世后遗体一把火烧掉,不如捐献遗体和器官,为医学事业发展做最后的奉献,于是他和婶婶两位老人作出了身后捐献遗体的感人决定。
2013年6月6日21时30分在饱受病痛折磨后安详离世。他的眼角膜捐献给了最需要的人,现在他的那双眼睛还在注视着这个日益发展的世界,彷佛还在注视着我们。他的遗体奉献给了医学教育事业。